虚虚掩闭着的门吱扭一声被推开,郭解放抬起头看见是许春娥进来了。
许春娥嘴歪之后,就让郭解放冷落到一边去了。她的嘴没歪之前,郭解放是和她天昏地暗地好了一回。许春娥的嘴一歪,丑怪的再没法让人看,郭解放就彻底地把她扔到一边再不往她身上爬。许春娥觉得自己委屈,她舍不得丢开郭解放,她实在是不愿意和自己的半瓜子男人二奎在一起弄那种事情。这就是她的命,好不容易和身材魁武相貌堂堂的郭解放好上,偏偏他的小姨子杏花在公社闹出那样的事情回来了,偏偏她的嘴又歪了。杏花美若天仙人见人爱,许春娥太了解郭解放,她甚至知道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,她当然知道他是想和他的小姨子好。自己的嘴歪了眼斜了变的和鬼一样的丑,谁还能再看的上,连二奎这样的半瓜子都有些嫌弃她,就更不要说郭解放了。
许春娥感到很委屈,也感到很自卑,但她是很有心计的,她了解郭解放的牛脾气,她不敢在他跟前提说出过份的要求,常常还得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说话。那天在碾麦场上看着杏花挥舞着镰刀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子,许春娥就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儿希望,就又动起心思。
许春娥有心计,斗月儿的那些歪损的招数全是她想出来的。这几天她除了用心琢磨事情外,还特别留意观察郭解放的行踪,她站在坡上自己院子的墙豁口上,连着几天都看见郭解放是在官窑里歇晌的。今天再看见他进了官窑,她就下决心跟了进来。
现在正是歇晌的时候,坡道上除了一片火辣辣的红日头,空空荡荡的再没有一个走动的人影,即是有人,许春娥也不怕,她是妇女队长到官窑里去和队长商量事情再正常不过了。斜躺在炕上的郭解放看见许春娥进来,就嘟囔一声:“不在家里歇晌,跑下来干啥。”
许春娥歪斜难看的脸上堆满了巴结讨好的笑容。不知道是嘴脸歪斜的缘故,还是因为脸上的笑堆放的太满,让人觉得她脸上的笑就像早晨树叶子上挂着的露珠,颤颤悠悠随时都有滚落下去在地上摔碎的可能。但是,许春娥努力把持着没有让笑从歪斜的嘴脸上跌落下去在地上摔碎,即是郭解放说了一句不欢迎的话,她依旧把笑满满地挂在歪斜的脸上。还故意娇滴滴地说:“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里烦躁,我给你解心烦来了。”
郭解放嘴角儿一撇,差点说出一句更难听的话,但他还是把涌到舌尖上的难听话,又给咽下去了。他咽下去的难听话是这样的:你一个嘴歪眼斜的丑女人,能解了男人的心烦?不心烦的男人见了你也心烦了。
许春娥相貌长的不好,也没有上过学,没文化,但却绝对是有心计的聪明女人,她看出郭解放朝下撇扭的嘴角上挂着不屑和轻蔑,她不在乎,他对她从来就是不屑一顾的样子。等她把漂亮的事情做出来,他的脸膛就会红润起来,他就会发出一阵爽爽朗朗的和过去一样的笑声。许春娥往炕沿边上挪移几步,她不敢冒冒失失地坐到炕沿上去,更不敢一下就坐到郭解放怀里去。现在不同过去,过去自己的嘴没歪眼没斜,他小姨子也没回来,在官窑里她可以放肆大胆地往他身下钻。此一时彼一时,现在不行了。现在要想那样,就得把握好火候,就得逗得他高兴起来。许春娥款款地站在炕沿下,轻柔柔地笑着说:“我知道你是在为杏花的事心烦,我给你出个主意,肯定能让你高兴起来。”
半躺在炕上的郭解放眼睛一亮,轱辘一下翻身坐起,他知道这个许春娥一向歪歪点子多,“啥主意?说说看。”郭解放想听听,也许她真能说出一个好主意。
看见郭解放冷冷的脸上活泛起几丝关注,许春娥就乘势抬起尻子坐到炕沿上,前倾着腰身使劲把脸往郭解放跟前凑,她想在开始说话前闻到他身上那股粗犷的略带腥臊的男人的气味,这是一种能让她迷醉的气味,她好久没有闻到了。“快说吧。”郭解放侧转脸躲闪一下,许春娥歪斜的嘴里喷吐出来的浊气熏呛的他有些恶心。许春娥这才细幽幽地把她这几天用心想好的事情说出来。她说:“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。在你和你小姨子杏花的事情上,我可是一个真正的旁观者。给你说吧,杏花早在公社当电话员的时候就和地主的儿子好上了。”“胡说,杏花在公社当电话员的时候咋能和他好上?”郭解放摇摇头,表示不信。杏花在公社当电话员时多风光呀,身边围一圈全是公社的干部,她怎么能看得上地主的儿子,再说,他们想好也没有机会,一个在下马河公社里,一个在大沟河水库上,根本就好不到一起去。
许春娥看着一脸疑惑的郭解放,继续说:“别说你不信,我也不信。但是前几天我回娘家,我娘家门里的一个兄弟也在大沟河修了几年水库,他和地主的儿子就在一个队里,有一回他们到公社去背东西,就亲眼看见杏花拉着手把地主的儿子拽进了机房,出来后地主的儿子身上的衣裳就换了,烂夹袄换成了红毛衣,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。”郭解放听着这话,像是自己的女人偷了人一样,气愤的把后槽牙咬得叭叭响。许春娥接着再说:“我也看出来了,地主的儿子修了几年水库,在外面长了见识了,把杏花一下就勾引住了。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杏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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